边商船上的一老一少亦大感吃惊,裴沂风见前面船上打了起来,瞬间明白只怕这商船舱底之下藏有阴谋,道一声“老叫花,待晚辈下去先探个究竟”,忙跳进舱底。
下面的呼喊声变得真切,不过声音被一嵌立在底舱中间的大隔板封起来了,隔板外面有两根木头栓着并堆放了几个大酒瓮。
隔板由于船体碰撞已经倾斜,却卡得死死的。
裴沂风抡起一滑落的木头,用力朝隔板底部撞去,然后急速闪身一旁。
大隔板咣当卡擦倒下来,随之一股恶臭味排山倒海而来。
裴沂风忙掩鼻望去,心中不禁战栗。
只见影影幢幢十几麻袋的人在舱底堆积着,还有几个黑影从麻袋里露出一半身躯来。
这一幕再加上他们的呻吟声和外面风浪呼啸之声,着实令裴沂风捏了一把汗,随之,她受惊了一般转身蹿出,叫花子也闻到了异味,“有多少人?”
“看不清楚,不过情况不太好,是蛊疫病人,船马上就要沉了,我们必须得把他们抬出去!”裴沂风熟悉这恶臭味,这是人死于瘟疫的腐臭毒溢之气。
两人忙向前面船上招手,那船上的四个歹人都是江湖上的泛泛之辈,两个堕江而逃,两个被擒了起来。
众人听见裴、龙二人呼叫,急欲赶去,就在此时裴沂风又焦虑起来,“来不及了,下面不知道有多少尸体,这两商船必须得马上靠岸才行!”
情急时刻,容不得多想,众人只得用他们的船把这只裂舫一头一尾拖到岸边去。
龙青子又向铁的卢打了个手势,杜若和樊阮青领会了,忙命张叔彭叔把船驶近,二人不甚情愿,可眼见情况紧急,众人焦躁,只得将船驶过去。
铁的卢待至五丈远处,众人忙用绳索将两船栓起,系牢之后,纷纷纵身踩绳跳将到铁的卢。
裂舫离漩涡越来越近,又体大笨重,张叔不禁哆嗦着埋怨起来。
救人的众人哪顾得上他俩,忙两人加橹,两人掌绳,奋力向岸边驶去。
龙青子和梁月两人此时不再躲躲闪闪,只怕把毕生功力都用上了,身子腾空,四脚稳稳推在铁的卢尾巴上。
众人合力之下,头船和尾船迅速地逆风驶向岸边。
张叔彭叔倒是又惊又怕,怕的自然是他们的船被那裂舫带进漩涡,惊的是他们两个艄公好像还没有用力,这船怎么就到岸边了。
两人惊魂未定之际,众人已经纷纷跳下船,用几道绳索和船碇将那裂舫固定在岸边,跳进船舱去抬人。
幸亏裴沂风这个半医女对巴蜀之地的瘴疬早有防备,忙命小苦把祛毒金香丸分与众人服下,“里面的蛊疫会不会传染还不一定,不过宁可信其有吧。”
一群被救之人一听纷纷惊叫骂嗓起来,避而远之。
“是瘟疫,那你们还救上来干嘛!”
“是啊,你是想害死大家吗?”张叔也抱怨起来。
几人纷纷远远躲开,直欲坐铁的卢离去。
只有那玄服儒士和左右随从没有走开,而坚持与几人一起去抬人。
抢救者不再耽搁,手忙脚快,把舱底的麻袋一一抬出。
置在岸上共有二十个大麻袋,众人不禁失色,一共四十个蛊疫病人,一大半都已经死去了。
一一瞧去,只见个个面如黑槁、腹大如鼓、肢如枯木,其形如鬼,凄惨不已。
还有气息的几人仍然在呻吟,看见众人忙不迭提起一口气喊救命。
几个商人和歌女吓得纷纷叫嚣不止,舱底好端端的货物怎么变成死人了?
那玄衣儒士也惊魂未定,不过此人比之其他人镇静一些,仔细看了看那些疫病患者,仿佛想起了什么,惊慌问道“你们可是荆南人?怎么会在船上?”
几个病人凄惨地回答的确是荆南人,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