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老大,我真的不行了,再跑下去……我就要原地升天了。”
金菩玉感觉自己像拖着千斤重的铁块,脚上似乎绑着两个铅球一样,每移动一步都艰难万分,汗水就像是下雨源源不断。
汪北鱼跑在前面,步伐适中,显然也是专门训练过的。
听见金菩玉气喘吁吁的话语,她头也没回,淡漠道:“才半圈呢,你背着我吃了那么多高热量的食物,最起码也要坚持十圈才行。”
十圈!
金菩玉两眼一翻,当场就要晕厥在地。
就在金菩玉将要表演一下假晕的时候,一行人挡在了前面。
汪北鱼放慢脚步,语气不急不缓:“麻烦让一让。”
那行人为首的是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女生,难得大早上画了个精致的妆容,颇有姿色。
她双手环胸,头微微扬起,还是需要仰视汪北鱼。
“请让一下。”
汪北鱼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她,面上没什么表情。
女生丝毫不让,身后跟着几个人就像舞台剧里的背景板一样尽责尽职。
“你是汪北鱼?”女生问道。
“对。”汪北鱼言简意赅。
“那就对了。”女生扬起手,手掌对着汪北鱼就扇了过来。
汪北鱼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有过波动,她很自信可以轻易躲过这一巴掌。
但找事情的人真的像苍蝇一样惹人厌烦。
汪北鱼正打算有所动作。
一双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却在这时伸了过来替她挡下那女生的冲动之举。
不出预料的,这是江南川的手。
伴随着熟悉的洗衣液的干净气息,江南川站在她的身后。
他微微低下头,嘴唇刚好轻轻触及汪北鱼的耳廓,一触即分,在汪北鱼愣神的瞬间,江南川抬起头,带起一阵微冷的晨风。
身体依旧很热,并没有因为这阵毫无意义的风而改变什么,心脏跳得很快,汪北鱼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不会脸红。
“啊!”
那女生惨叫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传出很远,经久不息,久久回荡。
——
江南川惹事了。
他把那女生的手给脱臼了。
这事一听就很悚然,尤其汪北鱼还是见证者,甚至还是间接的“加害者”。
虽然这算是那女生自作自受,但江南川这么做确实有些惨无人道。
医院走廊上。
汪北鱼和江南川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走廊的墙壁和天花板闪烁着白光,造成了医院特有的庄严肃穆的气氛。
汪北鱼心想这事到底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多少自己是有些责任的,于是她开了口,说道:“你为什么那样做?”
她问的是江南川为什么毫不犹豫的将那女生的手弄折。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女生在一瞬间扭曲起来的脸色,恐惧似乎都传染到了汪北鱼的身上。
估计那女生从出生到现在,最严重的伤也不过是手或者哪里划破了一个口子。
现在却在江南川这里体会到了此生可能仅次于生孩子的痛苦。
汪北鱼心里也不知道是该可怜那女生还是应该对此感到一丝三秒钟的怜悯。
但江南川的转变才是最让她震惊的。
当初那个只会在被欺负时躲在她身后的那个瘦小的男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如今浑身充斥着暴虐气息且又冰冷淡漠的有着挺拔身躯的帅气少年。
他看了过来,用精致来形容一个少年的脸或许不太恰当,但江南川的脸确实帅气俊美到了精致的地步。
他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幽幽地看着汪北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