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谣言，说是江霈之更喜欢女儿。
连亲生骨肉都不在乎的人，又哪会分孩子的性别。
偏偏这么离谱的话，居然让司瑜信以为真，对他的态度先是疼爱，最后就变成无休止的厌弃。
这些都是后来的佣人告诉江唯言的。
“是我们的孩子，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林先生讨好的从背后抱住司瑜，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
他是司瑜包养的小白脸。
除了那张脸以外，最受司瑜喜欢的，就是他懂进退。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接了句话，说完之后，林先生也满是忐忑。
司瑜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只是片刻之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她睨了眼被绊倒在地低垂着头的小唯言，突然嗤笑一声。
“就是因为是小野种，才不受人喜欢，活着也没什么用。”
尖细的高跟鞋停留在小唯言视线内，司瑜用鞋跟踹了踹他的腿，“把今天的话忘掉，不许跟别人提，明白了吗？”
小唯言身体颤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司瑜那张漂亮的小脸上，眼睛格外狠厉。
那个眼神他记了很多年。
直至今日，江唯言已经能独立的撑起一片地，却似乎还没从那个噩梦里面掏出来。
倏地，温热的双手揉着他的脸颊，将江唯言发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怎么了？”顾明颜顾不得继续问下去，声音急切，“是不是我刚才弄疼你了？要紧吗？需不需要我叫医生？”
说着，吃力的往后躺了些，顾明颜忍着腰上的疼痛，没离开他半步，吃力的想要按铃。
“我没事。”
江唯言回神，适时按住她的手，将人小心翼翼的扶正坐好，大手放在她的腰间，怕弄疼她的伤口不敢去揉，只能无措的虚虚扶着。
“我只是……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他的嗓音干涩。
顾明颜看着他头上的虚汗，唇动了动，没说话。
能让江唯言如此失态的人，要么是江霈之，要么是司瑜。
依照他曾经的坦白来看，给他造成更大伤害的人，应当是司瑜才对。
“真的没事。”江唯言握着她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他偶尔会响起司瑜的事情，和顾明颜重逢之后次数更多，早就学会自我调节了。
“江玉堂很注重血脉的延续，尤其是在我爸……江霈之去世之后。”
江唯言念着爷爷的名字毫无心理负担，只是在提到江霈之时，咯噔了一下，他敛了敛，继续说下去。
“我其实早就知道他在怀疑我是不是江家的血脉，只是那时江氏正在上升时刻，一时间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代替我，不能撕破脸皮，这件事就搁置了。”
司瑜做的事情不算隐蔽，甚至透着矛盾。
一方面，她想以“外遇”来威逼合法丈夫就范，另一方面，又想忠诚于这段她强求来的感情。
加上她身份特殊，江玉堂不敢把这位金枝玉叶的儿媳妇看的太严实，即便知道她养着人，想到儿子的状态，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
但谁也无法保证，他到底查没查过司瑜养着的那个人。
这次的事情肯定有人在背后鼓动，但也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顾明颜只觉得荒谬，“那也不能随便抓着一个人就认亲吧！”
随便吗？
想到黎华的身份，两人心知肚明，背后的人是有预谋而来的。
“放轻松。”江唯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颜颜，我会帮你的。”
而她想要的，根本不是帮助啊。
顾明颜苦笑。
但她能感受到江唯言的情绪也很不稳定，此时完全没有刺激他的必要，这件事不了了之。